华尔街221号。
这名字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……我老感觉这条街都是抽着雪茄的大佬，或者是身材瘦削的风衣侦探。
不过住在这儿的只是一个没有结婚，靠着卖针线和衣帽生活，有些小钱的中年妇女罢了。
屋子里全是霉臭味，熏得我咳嗽起来，连兴奋的凯特琳都冷下了脸，用鞋子随意踢着倒在地上的家具。
只有妈妈凄切地看着屋子中的一切，口中喃喃着一个名字。
“丽塔……丽塔……”
“妈妈，我们在城里的话，住在哪儿呢？”凯特琳问道，“我还有些口渴……”
“去水管接点水来喝吧……”妈妈用手捂住了嘴巴，无力地倒在布制沙发上。
喝生水？
腹泻而死的话绝不能喝生水吧，谁知道是不是水的问题？
“凯特琳，喝热的吧？”我抢在她前面，把她接了生水的水壶夺了过来。
凯特琳不屑地撇嘴，“穷讲究，我们又不喝茶……好了，把水壶给我，我很口渴！”
“不行！”我表现出了意外的坚决，把凯特琳吓了一跳，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，玩味道，“你怎么成了这样？失恋的打击这么大呀——苏珊娜姐姐。”
我警惕地别过头，谁知道被她察觉到我换了个芯子，我会不会被当成女巫抓起来活活烧死。
“没有呀，我只是觉得……”我斟酌着句子，“万一姑妈是因为喝了这里的水死掉呢……”
妈妈冷声打断我的话，“够了！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丽塔。”
她上前扯过水壶，把水倒在刚擦干净的茶杯里，也不看我，“还在在意这些？你再在意也嫁不进那个水手的家里。”
我惶恐地看着妈妈喝下生水，她做了明显的吞咽动作。
……要是她也染了这个病，该怎么办呢？
我转过身去看凯特琳，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嘲讽我，可她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，侧身几步躲进了阴影里。
她好像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。
妈妈喝了水之后就换上了姑妈的衣服，然后拿着雨伞出了门。
凯特琳松了口气，把水壶放在小灶上烧着，整个人蹲在灶旁看着风吹动的火焰。
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，发觉太阳只微微西下，便跟凯特琳打了声招呼，准备出门。
“你有钱吗？”凯特琳冷不丁地说道。
我用手摸向围裙上的兜，里面除了线头什么也没有，“没有……”
“那喝了水再出门。”凯特琳站起了身子，她道，“你想得可真多……所以阿道夫才会喜欢你吧。”
“阿道夫……？”
或许是我句尾的语气上扬，勾起了凯特琳的说话的欲望，她继续道，“你十七岁，这可能也是他喜欢你的原因？我十五岁也不是很小嘛……但他可能就喜欢你那一挂？所以我特别讨厌你啦……你脾气也很好，好像永远不会生气，那么温柔……但有一点肯定是比不过我的。”
“我比较好看。”凯特琳气冲冲地说道，“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要喝烧开的水，但我——我觉得你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——烧开了，你等放凉了再喝吧。”
“你很奇怪——是一如既往，还是幡然醒悟？”我打岔道。
“闭嘴！”凯特琳发出刺耳的尖叫，“我果然最讨厌你了！”
我友善地笑笑，拿过两个茶杯用开水烫了一遍，再把水倒到茶杯里凉着，“好。”
“对了。”凯特琳低下头从裙子夹层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，“买点东西回来吃……我不觉得妈妈会回来。”
我追问，“为什么你觉得妈妈晚上不会回来？”
“直觉。”凯特琳站了起来，随意地排掉裙子上粘上的灰，“我的直觉很准的，现在我要去找有没有好看的帽子了……真是的，明明有两个漂亮的外甥女，都不知道送几个帽子回乡下。”
她提着裙子，学着贵族小姐的做派走上了二楼。
我叹了口气，把钱放好，然后出了门。
＊
蒸汽时代的欧洲不知道有没有菜市场这种东西，再加上我也不认识路，只能漫无目的地瞎晃。
明明那么害怕传染，我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出门，看起来相当矛盾吧。
如果想活过这十五天，最好的方式就是回乡下过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，但我大概率回不去。
因为城门关上了。
暴风雪山庄模式……熟悉的侦探小说开头啊。
不过这个山庄比较大？
华尔街，呼，这个鬼名字还是很奇怪啊——华尔街这边到是没有看到几个染病导致脸色不太好的人，或许是病源在城里的其他的地方？
绕到快天黑才找到了菜市场，我连忙买了几样菜和米，虽然已经不太新鲜，但总比没有……
不对，城门关上了啊！
我白了脸，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吃的，在其他人奇怪的眼神中吃力地离开。
这边的人到是没有开启囤货模式，或许是因为华尔街不靠近城门的原因……那我还得感谢我不知道路，才能晃到城门，发现了城门已经关闭。
＊
“凯特琳——凯特琳！”我大口喘气，拼命地敲着房门。
“催命呢？真是的。”
“嘿嘿——你谁啊！”
凯特琳大概是找到了姑妈的化妆品，在脸上快乐地涂涂抹抹，不过亮蓝色的眼影和猴屁股一样的腮红，还有紫色的唇彩……
实在辣眼睛啊！
凯特琳翻了个白眼，“你可真不会欣赏啊，呼呼，完全不知道阿道夫是怎么看上你的。”
“对啦。”凯特琳用手指指屋子内，挤眉弄眼，“阿道夫来找你了。”
“那你把买的食物先放到厨房吧。”我用手揩掉额头上的汗水，“我先进去。”
阿道夫又是什么烂摊子啊……
我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英俊的金毛小帅哥，但只看到一个面色惨败，倒在地上，面部凹陷的青年。
他的脸庞还有一摊呕吐物。
……这是什么鬼啊。
“凯特琳！”我控制不住地大声叫她，“这是……这是怎么回事啊！”
“什么……？”凯特琳刚把吃的放到厨房，她探了个头出来，“哈？这家伙……这家伙是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啊！”
我气得笑了起来，“都这个时候你还这样！”
“那要我怎么样……”凯特琳走出来，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，“那先就把他给人道毁灭了？”
“哈？你认真的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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